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咕

琴男爱好者

【祁谷元旦24H】【11:00~12:00】华山的松柏与青岩的花

预警:自创角色戏份较多


我嘎嘣一声咬下半颗糖葫芦,嚼了两下口齿模糊地对姬别情说:“我的好台首大人,您对祁师叔做杀手的能耐那么有信心,怎么就不信他在男女关系上也是个好男人呢?”

 

我,一个普通的长安古意分区的弟子,在吴钩台台首姬别情手底下干活。

区别于我那些师兄弟的是,我从来收不到杀人的任务,我的任务,通常是给纯阳宫紫虚子祁进送信,那个活在台首嘴里的最强杀手。

呃……虽然严格来说我不应该知道祁进什么反应,但人都有好奇心的嘛,反正我偶尔偷偷蹲守观察的结论就是,祁进从来没有看过里面哪怕一封,见凌雪阁标记就烧。

台首大人他就不能下次别戳那个标了?指不定祁进还被骗着打开看两眼。

这次来的时候,我看见祁进正在写信,什么“之岚卿卿”,什么“情深义重无以为报”,怪肉麻的。

我早就听说他和万花谷谷之岚姑娘谈恋爱,不知真假,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回去得告诉台首。

我不想再看他那封肉麻的要死的信,鬼知道谷姑娘给他送了件冬衣这种小事,他是怎么能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还不见停下的意思的。

我扔下信就要跑,却一转身撞落了满枝宿雪,碎玉乱琼落在地上簌簌作响,屋内写信的人听到声音,厉喝一声“什么人!”,紧接着是靴子急匆匆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一道剑气汹汹而至,我躲闪不及,擦到了我半边胳膊。

回到阁里,我先去找台首汇报情况,台首听完,扔给我一瓶金疮药让我敷上,随后陷入了沉思。

顶头上司不说话,我当然不敢走,药搽完,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一直等到脚都快麻了的时候,我才看见台首大人抬起头,说:“你怎么还在这儿……算了,那便你去吧。”“去干什么?”“把他们两个拆散,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为何?”“若是谷之岚不愿与他在一起,他心灰意冷之下必然舍了纯阳,重归于我!”

我嘴角抽了抽,没明白他为什么有这个推断,低头拱手领命离开了。

有机枢府主的照应,我顺利混进了万花谷。

我正为这个含糊不清的任务发愁,觉得无从下手,窗外传来扑棱扑棱的声音,一只鸽子落在我的窗沿上,我摘下它腿上绑着的小纸条,展开一看,原来是台首不放心,特地送来的飞鸽传书。

倒是很贴心,列出了一长串可以做的事情。

我相信,等我照着做完,两人的感情一定更上一层楼。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台首常说感情不重要,那照此推论,他对祁进的感情也没那么重要喽?

我抖了抖手中的扇子,向面上一遮便化作女子模样,从此,我便是万花谷丹青门下新来的女弟子。

 

“祁道长!啊,对不起,师姐,我没注意到你……师姐不会生气吧?“眼圈要红,声音要轻,要泫然欲泣要楚楚可怜,我低着头,好像十分胆怯,心里却在念从前百相斋的师父教过的话。觉得力度不够,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又逼出几滴眼泪。

谷姑娘人好,我这般矫揉做作的姿态也不见她生气,声音温柔如春风,问我为何如此激动。

”我……早听闻紫虚道长剑术卓绝,不知可否在武学上指点我一二……”我怯懦地回话,好像多害怕她似的。

祁进没在意这个,看了谷姑娘一眼,见她点头,便折了枝树枝与我比划。我从前并不修习万花心法,入谷数日,不过学了个皮毛,又怕不慎暴露隐龙诀痕迹,是以束手束脚,没几招便拱手认输。我在心底估量了一下面前人的武功,虽然与我对招时没用几分功力,但已见内功深厚,若是全力以赴,恐怕台首也是不及的。

难怪台首不打晕了带他回阁。

不过祁进的剑招中有些浮丽而无用的招式,恐怕是专门给人看的。

我这么想着,便也这么说了。

我听到旁边的谷姑娘噗嗤一声笑,见我们两人同时转过头去看她,又抬手遮了半张脸,害羞似地转过头,天边的一抹霞光染红了她的脸颊。

我自觉多余,不等两人赶客便拱手告辞,走了几步远,听到身后谷之岚姑娘带着笑问祁进:“进哥,那华丽的招式,是给谁看的呀?”

祁进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

我哼笑一声,觉得无趣。

 

听说今天祁进来访,我认命地解下背上的药篓,洗干净手准备进行新一轮的骚扰。那些万花弟子十分信任地目送我离开,他们好像是觉得我缠着祁进是为了及时获得祁谷八卦第一手资料,一个女弟子还问过我要不要参与一个专门写祁进谷之岚传奇爱情故事的组织。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热衷男女之爱,不过台首对祁进莫名其妙的执着也一样奇怪,我还是不去深思了。

万花谷四季如春,花枝漫野,我跃上谷姑娘门前已是花攒锦簇的树,欲要折春一枝送给祁进。

我们太白山从来没这么繁盛的花事,我只在山上见过一种不知名的野花,颜色猩红,矮矮地伏在地上,拼命地汲取那一点水和太阳,和我们像。华山我也是常客,他们那边山壁陡峭,比我们还不如,我只在那儿见过披着雪的松树和几竿竹子,冰冷笔直得和祁进一个样。还是万花谷好,这些植被有人照看着,什么也不用管,只需要傻乎乎地开。

“师妹你怎么站在树上?危险!”树下传来一声惊叫,我低头一看,谷姑娘正仰着头看我,和祁进牵着的手都还没松开。

我随手折了一枝花从树上跳下来,将它递给了祁进,丝毫不顾他脸上的尴尬:“祁道长,这枝花,送你。”祁进一时进退维谷,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后还是谷姑娘接了过去,招招手让祁进弯下腰,随后插到了祁进的发髻上。

嗯,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美男子,还……还挺好看的。

谷姑娘满意地打量了一番祁进,又转过头来看我,郑重其事地道谢:“谢谢师妹。”

我这才发现今日谷姑娘发边也簪了一朵花,此时和祁进站在一起,倒像是情侣间的小情趣。祁进虽然无奈,却也没有伸手把这枝花拔下来,任由谷姑娘打扮他。

我又觉得我多余了。

我还在想要不要厚着脸皮留下来,却见谷姑娘径直回了院子,出来时手上多了个花环。 “我的师妹这么好看,也要有花儿戴才是。”谷姑娘轻轻地将花环戴在我的头上,我的目光却绕过她,看向祁进。祁进正扶了扶鬓边的花,看着她笑。

谷姑娘很满意我现在的样子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我道别:“师妹,我先和进哥走了。你若是喜欢我门前这花,就在这里多看一会儿,可不要再随意上树了,小心摔到。”祁进看都没看我一眼,等她说完就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我倚在花树下,突然很好奇,若我在谷姑娘身上留一个代表任务目标的记号,祁进会作何反应?

我转了一圈手中的判官笔,手指划过笔毫中隐藏的刀片,最终没有实施我的想法。

 

不是……我真的觉得台首在给我出主意前应该先去问问机枢府主。我看着纸条上写着的“受伤,从而吸引祁进搭救”这几个破字,有点头疼。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惦记着当年的英雄救……呃……英雄救英雄呢。这么俗套的剧情,茶楼的说书人都不讲了。

这些天谷姑娘要去长安义诊,祁进……前两天听裴大夫说雪莲能治白发,自告奋勇要去天山摘雪莲,谷姑娘还不知道这事儿呢。我盘算着祁进若是回来,应当也是直接去长安找谷姑娘,就向府主说明缘由,让他把我塞进了义诊的队伍。

这祁进都不在,我受伤了给谁看啊?

我只拿着小刀对自己略微比划了两下,就愉快地说服了自己,跑去给谷姑娘搬东西。

“师妹……你力气也太大了吧……”谷姑娘看着我,有些钦佩。我顿时浑身肌肉都紧张了起来,低头看了看手里搬着的桌子,也不重啊?你们女人连这点东西都搬不动吗?不会吧?紧接着,我看到后面走来两个气喘吁吁的女弟子,放下抬着的桌子后便坐到地上:“师姐,我们过一会儿再继续……”我闭眼,整理了一下情绪,对谷姑娘扯了个难看无比的笑:“我天生神力。”

等我回阁我马上申请重修百相斋的课!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谷姑娘觉得我力气大,便带着我去采药,回来时自然也是我来背,我无所谓,谷姑娘却因为这事颇为不好意思,常常下厨为我准备些吃食。

祁进啊祁进,怎么这么好命呢这个人。

我咬了一口手上的点心,不由得在内心感慨,这是修的什么福,才能找到这么好一个姑娘。

我们的摊子周围总有红衣教的人侵扰,我找了个午休时间,出门解决了这个问题,人没事,只是袍子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我琢磨了一下,兵器的划伤不好掩盖,索性把那块布料扯了下来。

回来之后,谷姑娘问我衣服是怎么了,我将想了一路的理由交出来:“啊……我刚刚采药,没注意被树枝挂了一块。”

“你啊,怎么这么不小心,”谷姑娘摇了摇头,又说,“此来未带针线,我去城里买一些,你在这里守着。”我乖巧地点头应下:“好。”

谷姑娘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万花谷中惯用的熏香,但也颇为熟悉,似乎在哪儿闻过。我问:“师姐,你换了熏香吗?”

谷姑娘颇为诧异:“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那大概我闻错了吧。”

虽是如此,我却有些不放心,便悄悄跟在了谷姑娘身后。

路途不近,我一路隐匿于树叶之中,颇为费力,何况似乎也算平静,只是今天野鹿似乎格外狂躁,难道是今天忘了给它们投药吗?

我正想着是不是我多心了,却在下一棵树上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作凌雪阁打扮,立在树梢,浑然不觉我的到来。我悄声上前,一手抽出他身后的链刃缠住他的脖颈。

“你是来做什么的?”我贴在他的背上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在他身上也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他下意识曲肘要撞我,被我轻松压了下来,这下他彻底被我圈在了怀里,姿势颇为暧昧。

“不肯说吗?”我的语气有些委屈。

“你是谁?”他咬着牙低声问我。

我还没回答,他突然向后一仰,一把匕首出现在他手中,向我的腰间刺去。

可惜我自己的武器恰好被我缠在了腰间,金属相撞发出一声脆响,我来不及顾及他的错愕,一枚飞镖脱手而出没入不远处的一头野鹿皮毛之中,眼看着听到异响的谷之岚被它的嘶鸣吸引,走过去要检查这头鹿为何而叫,顾不上再往这边看。

“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我又不会伤了你。”我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似乎是恼了,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撇了撇嘴,没回他的话,一只手径直摸到他腰间摘下他的腰牌拿到眼前。

“长安古意……谁派你来的?”

其实问不问已经无所谓了,十有八九是我们的好台首。

我觉得无趣,正准备放开他,却见那只被我戳了一下的野鹿突然暴动,原本温顺的母鹿眼看要撞向谷姑娘。

“小心!”我来不及多加思索,链刃缠上那头野鹿的腹部将它甩到了一旁,随后烫手似的把链刃丢开,以防被谷姑娘发现是我动的手。

“师妹?”谷姑娘闻声看向我的位置,“你身边这是……”

我这才想起那同门还被我圈在怀里,想到此次事发我必然要被召回去,干脆自暴自弃地说:“这是我相好,”原本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在袖子的遮挡下握住一把匕首比在他咽喉处,“刚刚也是他出手救了师姐,对吧?”

若不是要保护身份,他脸色一定差极了,此时却不得不配合我的话,对谷姑娘点了点头。

“我以为你喜欢进……”谷姑娘睁大了眼脱口而出,随后发觉失言,连忙停住,对他行了一礼,口中道谢。

她知道我在勾引祁进?

我偏过头,有些不解。

她知道怎么还对我那么好,还不设防?

是祁进的品格值得她相信吗?

我悄无声息地收回缠在同门脖子上的链刃,跳到地上若无其事地对谷之岚说:“师姐,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城里吧,你刚刚差点被鹿撞了。”

“那……好。”

同门突然开口,眼睛直看向我:“我在城中有些事,就先不陪你了。”

我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好。”

 

我要来城中只有一件事,就是找个信使给祁进传信,算算日子,他也差不多该到长安了。我怕让谷姑娘发现异常,找了个托词走到信使旁,只匆匆写了个“速归”便将信封了起来。刚递出去,谷姑娘就过来叫我,让我挑一挑布料店新进的布匹哪一匹漂亮。

“是要给祁道长做衣服吗?”我问。

谷姑娘一下羞红了脸,不轻不重地锤了我一下。

我便指向那匹最花哨的,谷姑娘没忍住笑出了声,正要说什么,楼上突然泼下来一壶茶水,险些浇了我一身。

我正想骂人,仰头一看,是台首提着茶壶正冷着脸看我,顿时火气全消,对谷姑娘说:“师姐,是我朋友见到我了给我开个玩笑,我去找他,你挑完就先回去吧,不必等我了。”说完,纵身一跃自窗子跳到台首面前。

台首拿起桌上的信递到我面前:“这是要给谁的?”

“台首心里有答案了,还问我做什么?”我说完,扬声道:“小二,上壶茶,再带一串糖葫芦!”

“你倒是挺自觉。祁进已经回来了,不需要你送信了。”

“哦?台首是急着赶在他两人会面前把谷姑娘杀了吗?她身上的味道,好像是精密坊出品的,能引兽狂?”我也是看到他才想起来这药,当年我被丢进野猪林历练,带的就有这个药,只是多年未用,竟然没反应过来。

“是。”台首平静地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竟然任由我如此放肆。

我走到桌前,拿过那个印着万花标记的盒子,眼神询问台首我能否打开,他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

“哦,天山雪莲。”我挑了挑眉,合上盖子将它推到一边。祁进费尽力气摘下的、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珍贵药材,在我们两人的谈话中不值一提。

小二送上了我要的东西。我给台首倒了杯茶,自己却拿起了糖葫芦。

台首问我:“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就做成这样?”

我嘎嘣一声咬下半颗山楂果,嚼了两下口齿模糊地对他说:“我的好台首大人,您对祁师叔做杀手的能耐那么有信心,怎么就不能信他在男女关系上也是个好男人呢?”

“你是不想听我的话了?”

“当然不是,我是您捡回来的,不听您的听谁的,”我连忙摆手,“只是他两人着实是一对眷侣,弟子没这本事而已。”

“不要紧。你还有一个机会,一定能拆散他们。”

“弟子洗耳恭听。”

“谷之岚之父谷云天,哦,还有她阖府上下所有的人,当年都是死在我和——祁进手下的。”台首慢条斯理地撕掉手上我写的那封信,对我说。

我蹭得站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谷之岚能活下来,不过是进哥儿的一念之差。”

“我不想去说这件事。”我丢开竹签,瘫在了椅子上,满是抗拒地说。

“有人会去说,”台首站起来,将碎纸丢到我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去告诉祁进,我要与他约战,他若输了,便随我回凌雪阁。”

“还有,那雪莲你拿着,随便你怎么处置。”

说完,他施施然走出了房间。我长呼一口气,半晌,才起身将雪莲收了起来。

 

我确实听了台首的命令去城外找了祁进,并告诉他约战一事,我并未卸去易容,却亮明了我的凌雪阁弟子身份,不复从前百般造作的样子,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他确乎是错愕极了,反应过来便要对我动手。我抬起链刃挡下一击,将雪莲丢到了他的怀里。

“你要送给谷姑娘的,也算物归原主。”

至于谷姑娘收不收就不好说了。

毕竟……那可是灭门之仇。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在一起的。

怪好笑的,旁人竭尽全力都拆不散的感情,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前缘不可能在一起。

几日后,我没理台首追杀祁进的要求,将受伤的台首带回了太白山,又去机枢府查了些过往的资料。谢长安虽然气得跳脚,但也没拦住我。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台首为什么要毁掉他们两人的感情。

大概……如果我救下的人、我爱的人又因我而死,我也不会再想什么情爱,而是一心为阁内效力吧。

我问台首是不是这样想的,台首白了我一眼,没回答我。

“可是你看,即使是这样祁师叔也没回来呢。”

我坐在床边对台首说。

“我们太白山留不住人的。”

华山上的松柏一心爱慕青岩的暖风与花。

他本就不该是隐于暗处的刺客,纯阳宫紫虚子的身份,于他而言很适当。

台首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合上眼,说他累了,让我滚。

我为他掖了掖被角,自去为私查资料领罚。

 

后来我果然未再收到过前去纯阳宫送信的任务,台首把我打发出去让我去江湖里历练,说要让我知人情世故,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我未再去过纯阳宫和万花谷,多年后偶然想起来打探,却听说他们两个已相忘于江湖。

“相忘江湖……”我念叨着这四个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闷,不知缘由。


 祝我心爱的祁谷cp元旦快乐,在大唐的江湖里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感谢每一位看到这里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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